第二十三章亲爷
“哎哟~”纪先云嘲讽道：“你还敢出来啊，要不是怕打死你，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。你儿是好样？行啊，让他来试试，看你方家厉害还是俺纪家厉害，咋样？”
在场的人，除了纪先森两口子和刘代秀外，都是暗暗冷笑。
方家才几个人啊，纪家在纪家村可是大户，纪先林在村里声望也不错，还敢和纪家耍横？简直就是找死。
刘代秀母女俩都低着头不敢说话，毕竟她们是女人，纪先森都被绑起来了，她们能有啥办法？
“我进去看看小义咋样了，你们待这看着他们，等再处置他们。”纪先林冷哼一声，便走进了屋子里。
来到西屋，便看到纪俊义头上缠着纱布，坐在床上，依靠着墙壁，双眼无神，好像在发呆。
“小义……”纪先林轻声喊道。
但是纪俊义依旧没有反应。
纪先林皱皱眉，声音大了一点：“小义！”
纪俊义终于听见有人进来了，茫然的转过头，却只看到一个男人模糊的影子，尝试道：“爹？”
纪先林走过去，做到床边，轻声道：“小义啊，我啊，你大爷啊。”
“大，大爷？”纪俊义有些疑惑，对于大爷这个称呼，他已经有些陌生了。
“是啊，我是你大爷啊，小时候还抱过你了。”
“俺……俺知不道。”
两人说了好一会话，纪俊义或许是累了，倚靠在床头睡着了。
而纪先林眉头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，从纪俊义的表现来看，就知道不仅眼睛有了毛病，连耳朵都听不清晰了，最关键的是，似乎脑子都出了什么问题。
在纪俊义身边思索了一会，纪先林就走了出去。
“兄弟们，把老三拖出去！”纪先林摆摆手，面带狠色。
虽然纪俊义现在这样是方玉慧母女俩造成的，但关键还是在纪先森身上。
如果他平时护着纪俊义一点，也不至于会这样。如果纪先森不和方玉慧结婚，纪俊义也不会被收拾的变成了傻子。
甚至都已经这样了，纪先森都没找方玉慧、刘代秀的麻烦，这枉为人父。
“好嘞！”
纪先云、纪先海拖住绑着纪先森手腕的绳子，向着外边用力的拽去。
刚开始纪先森顺着这股力量站起来，没跑几步，纪先林走过来，狠狠的一棍子，实实在在的抽在了纪先森的脚踝。
“啊！！”
纪先森顿时哀嚎一声，摔倒在了地上。
他倒了，但是纪先云、纪先海却没有停下，依旧拖着绳子往前拽。
“啊~~别啊，饶俺啊，老大，俺错了，老四老五，咱是亲兄弟啊，谭贱（可怜）谭贱你三哥吧！”纪先森被拖在地下，嚎啕大叫。
现在夏天，纪先森只穿着一个大半裤和一个背心，被粗糙的地面一磨，顿时鲜血淋漓血肉模糊。
“哟哟哟，吓人不……”
“啧啧啧，太惨了。”
“血糊漓拉刚瘆人了，俺看不了这个，恶心慌。”
“真正是活该，要我说，应该连那娘俩一起拖出去。”
“是啊，真正坏还是那个后娘啊。”
看热闹的左邻右舍捂着口鼻，做出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。
“啊~~~”
纪先森的惨叫声宛若杀猪，他用尽所有力气拽绳子，不顾脚踝的疼痛，一下子站了起来，踉跄的跑了两步。
“嘭！”
纪先林毫不留情的再次一棍子抽在了纪先森的膝盖上。
“啊！”
纪先森哀嚎一声，膝盖弯了弯，硬挺着没有倒下。
倒不是他又多硬气，而是他知道倒下之后会被在地上拖行，那种滋味真真正正的是刑罚，承受不住的。
“老大，大哥，你饶俺吧，俺绝对改，以后俺一定不让小义受罪了，求求你了！”纪先森双腿发抖，硬撑着踉跄前行，苦苦哀求手持棍子跟着的纪先林。
“一定？一定你XX（脏话用X代替），小坤上徐家裕啥，你就保证一定不让小义受罪，现在小义这个样？就是你保证？”纪先林越说越气，再次挥起棍子，又实落落的抽在了纪先森的小腿上。
“啊~~”
纪先森再次惨叫一声，双腿抖得如同筛糠，还是硬挺着没有倒下。
“哟，这是来做啥？”
“咋还绑起来了？”
“啧啧，身上那血，你看吓人不……”
“这不纪家他弟兄五个，咋还把老三绑起来了？出啥事啊？”
纪先森被拖到胡同外头的主路上，这里的动静还是把纪家村的村民吸引过来不少，三五人凑在一起，站在远处指指点点。
知道情况的人给不知道情况的解释了一下，这下都知道纪先森家发生了啥事，看向他的目光也变成了厌恶和鄙夷。
“是啊？还有这种亲爷？”（亲爷：非常惊讶的时候，对于别人亲爹的代称。只能别人使用，当事人不能使用。如：别人惊讶的说：纪先森竟然不管纪俊义，这是那亲爷啊！！）
“这不才说来，这亲爷都不管那亲儿了，让那后娘狠狠折磨，这不是人。”
“狠狠拾掇他，让他想住！”
“都出这种事了，也不把那个老东西撵走。”
“别说撵她，就是和媳妇离婚都是轻……”
村民们在不远处议论着。
纪先森听到了议论声，不敢抬头，他知道，经过这件事，他在纪家村以后名声就臭了，估计没人愿意和他来往了。
这一刻，他是真真正正的后悔了，后悔放任刘代秀欺负纪俊义，也怨方玉慧整天给他吹枕边风，让他根本不关心纪俊义咋样了。
当然，纪先森对纪俊义的感情是无法逆转了，他后悔不是因为纪俊义是他儿子，而是因为纪俊义受了罪，报应在了他身上。
“听了没？你干这是一些人事啊？”纪先林训斥一声，再次抡起棍子，狠狠的砸了下去。
“啊！！！”
纪先森惨叫了一声，再也挺不住了，一下子趴了下去。
纪先海和纪先云赶紧加上一把劲，在地面上拖着纪先森，纪先森的皮肤被地面划破，鲜血淋漓，让他惨叫连连。
“你们停下吧，怨俺啊，都怨俺，怨不着老纪啊，你们别再拾掇他了，他撑不住了……呜呜……”方玉慧哭天抹泪的跑过来，一下子拽住绳子，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。
方玉慧和纪先森在一起是自由恋爱，别看他们做了这么多龌龊事，但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非常深的。
要不然当年方玉慧也不会大姑娘家就跟了有老婆孩子的纪先森。
方玉慧跟他时候，还不知道徐淑芬会吃羊肉去世的。
第二十四章濒死
人是复杂的生物。
有人做了一些别人看着不爽的事，曝光出来，有的人就做出一副看穿了一切的样子开始胡说八道，成为键盘侠，用语言的刀子伤害当事人。
“这人竟然做这种事，肯定是个坏人。”
“三岁看老，这么点孩就干这种事，长大了也是一害！”
“这种人应该抓起来，古代刑罚全都让他尝尝。”
“……”
大众如此议论。
多年前看过一个新闻，一个女老师被曝光了出卖自己，所有人都在谴责她，用语言的刀子伤害她，觉得她不配做老师。
伤害完毕之后，女老师染上了传染病去世了，大家才知道，女老师之所以出卖自己，是因为她有好几个学生上不起学，出卖自己得来的钱都帮助了自己的学生。
然后呢？那些谴责她的人并不会有歉意，因为他们自认为骂过女老师的话别人不知道，更找不到他身上来，就等于没骂，既然没骂，干嘛要有歉意？
……
还有我的母亲，她爱占便宜，免费的东西可劲拿。还对待猫狗不好，动辄打骂。
看了这些，有些人就该谴责了。
但是我父亲精神有问题，而母亲只有一个肺能工作，但是母亲还是喘着粗气种地、养鸡等，辛辛苦苦把我拉扯长大。
全村的村民没有一个说我母亲不好的，那些长辈都告诉我，你母亲拉扯你长大不容易，你要孝顺。
她之所以对待猫狗不好，是因为在她眼里，猫狗和她养的鸡鸭一样，都是家畜，狗是看家的，猫是抓老鼠的，如果猫狗做不到了，那就没用了，养着它们干嘛？
人类怎么能对家畜有感情？毕竟鸡鸭是要卖是要吃的。
你把猫狗当做宠物，我母亲把它们当做家畜，认知不一样，并不是谁坏谁善良。
有些人看到这里是不是就该赞美伟大的母亲了？
……
方玉慧也是如此，她对待纪俊义、纪俊坤的事情，非常的可恶。
但对于纪先森的感情却是非常真挚。
对于刘代秀这个母亲，也是非常的孝顺。
对于方玉辉那个弟弟，就是一个辛苦工作供他上学的好姐姐。
对于纪俊珍、纪俊进来说，是非常好的母亲。
如果不说方玉慧对纪俊义兄弟两个做的事，只说其他的事，那也是一个伟大的女人。
……
人是复杂的，干过一样坏事，并不是说就没干过好事。
方玉慧就是如此，所以她死死的护着纪先森，眼中有着决然，不让纪先云等人继续拖行他。
“把她拖一边去！”纪先森吩咐一声，没有任何心软。
每一个恶人在受刑的时候，都在非常可怜的苦苦哀求，但如果绕过他们，对得起纪俊义的眼睛、耳朵和智力吗？
要知道纪俊义还不到六岁啊，多么小的一个孩子。
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孩子，这夫妻俩值得原谅吗？
纪先森的二嫂赵雪花从人群中走出来，狠狠地一脚便踹在方玉慧的肩膀上，然后弯腰想要把她拉开。
只是方玉慧和纪先森死死的抱在一起，套在纪先森两条手臂中间，根本不放手，赵雪花没有办法，拽不开他们。
“啪！”
钱雪花一个耳光扇在了方玉慧的脸上，狠狠的道：“松开！”
方玉慧一哆嗦，胳膊本能的稍稍松了一点，但是纪先森却是一脸惊恐的死死抱着方玉慧。
他不敢松开，要不然没了方玉慧的重量，老四老五又会拖他。
现在他腰部、臀部都被拖下来一层皮了，上边又有血又有土，甚至还有小石子镶嵌在伤口里，火辣辣的疼。
夫妻两个抱在一起，看着周围的人群，都在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们，恨不得他们两个去死，宛若被狼群包围的小兔子。
但可惜，他们两个并不是人畜无害的小兔子，而是恶心凶残的鬣狗！
“五哥，我来帮你！”
“俺也来，连他们一嘁拖！”
“咱一起上！”
好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走了过来，抓住了绑着纪先森的绳子。
“不要，别，别这样……”
“饶俺吧，俺错了，呜呜呜……”
纪先森两口子嚎啕大哭，撕心裂肺的求饶。
“使劲拖啊……”纪先云招呼一声，手臂一用力，纪先森和方玉慧一起便被拖动了。
“啊啊啊……”两人惨叫着，方玉慧本能的松开了纪先森，
方玉慧抬头，看着纪先森一边被拖动，一边挣扎着、翻滚着，口中发出无比凄惨的叫声，地下甚至都有被犁下来的碎肉。
“活该！”
“拖好，拖死他！”
“这种人让他死了算了！”
“该死！”
“这么点孩真正能下去手了？”
“简直不是人……”
“好生拾掇拾掇他们，看以后还敢不。”
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，全都在谴责谩骂纪先森两口子。
当然，也有同情的，毕竟纪俊义被收拾的非常惨大家没有看到，现在纪先森浑身血糊漓拉在众人面前，比较难以接受。
所以，纪家村村上大队的领导和钢铁厂的领导，便被多管闲事的人叫了来。
“停下！”
一个声音传了过来，纪先林抬头一看，发现是钢铁厂的刘主任。
“老刘啊，这是俺纪家事，你别管，今回我非得让老三记一辈！”纪先林毫不客气的说道。
虽然纪先林在钢铁厂、纪家村都没有什么职位，但是他的人缘比较好，很多人和他关系都不错，再加上纪先海、纪先云在村里也是好样，哪怕是村上和国营企业钢铁厂，都得给纪家一点面子。
“老五，继续拖！”纪先林一挥手。
纪先云等人就待继续的时候，再次一个声音传过来，“给我拦住他们！”
话音落下，几个人高马大的青年便拦住了纪先云等人，嬉皮笑脸：“四哥、五哥，不好意思，咱先停一停。”
纪先林看着走过来的几个人，皱起了眉头。
来的正是村长。
纪先林的声音放缓：“高叔啊，这个事你别管了，俺家老三干这事想必你也听说了，要是不让他记住疼，以后俺那个侄没法活。”
“事是这么个事，你说有道理。”高村长抽着烟杆，指了指地下的纪先森，道：“你再拖就弄死他了，你想让老四老五给他偿命？”
纪先林这才看了看躺在地下的纪先森，发现他浑身上下的皮肤稀烂，完好的看不到多少，在地下痛苦的喊叫着，但是声音却有些虚弱。
便点点头，示意纪先云等人放开绳子，给他解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