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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3/27 20:09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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贞观十八年末,阔别中国十七年的玄奘法师,在随从的伴随下,跨西北境进入唐朝西北部,并于贞观十九年2月2日抵达长安西郊。迎接他的是留守房玄龄手下的官员。届时,皇帝已离开长安移驾洛阳。

当玄奘法师一行进入城区时,长安居民纷纷涌入街中进行围观。在众多居民的跟随下,玄奘法师来到位于朱雀门大街以西、通化坊内的都亭驿。这里离皇城很近,仅有一坊之遥。

第二天早晨,在朱雀门南宽阔的广场上,玄奘法师展示了他西行中亚、印度所获得的驮在二十匹马背上的宝物;其中包括一百五十粒舍利、数尊佛像、六百五十七部贝叶佛教著作。陈列结束后,这批宝物经细心包装后,由一队饰有丝绸华盖的马车运送至弘福寺。数百长安僧尼身着新袈裟,手持幢帐、幡盖紧随其后。

先导的单列僧尼,一边走着一边用优雅的声调诵读着梵经。手提香炉的僧尼跟在队列末尾;焚烧的炉香在空气中弥散着刺鼻的芳香。由朱雀门出发,队列西向,经两坊之后,北向,进入修德坊,抵达弘福寺。沿途长安居民、仕子、内外官僚,站立在道路两傍,景仰地目送着队列远去。

在长安城短暂停留后,玄奘法师出发前往洛阳,并于3月3日下午在洛阳宫城仪鸾殿内受到皇帝的接见。在玄奘法师一步入朝堂的那一刻,皇帝,在幕僚的伴随下,立刻迎上前去,以表示热情欢迎。

宾主双方入座后,皇帝略带责备地问道:“法师西行之前为何不向朝廷报告?”

“未经准许,擅自西行,贫僧确实有罪,”

玄奘法师回答道。“但出发之前,贫僧再三表奏请求朝廷应允,均被回绝。这可能是因为玄奘人微言轻的缘故。只因仰慕佛法之心如此强烈,竟未经批准,启程西游。今日,贫僧对此专擅之罪深表惭愧、恐惧。”

“法师没必要担心专擅之罪,”皇帝慰籍地说道,“法师违命求法,以惠利苍生对此朕倒是很欣赏的。”

停顿了稍许,皇帝继续道:“出于好奇,朕想知道法师一路上所经历千难万险,横跨荒漠、攀登险峰、穿越山谷是如何存活下来的?朕还想知道,法师是如何对待不同风土人情和信仰的?”

“贫僧听闻,”玄奘法师回答道,“对于搭乘疾风的人来说,天池也不能算远;对于乘坐龙舟的人来说,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航行也不能算难。自从陛下在乾符的佑护下扫清四海以来,陛下的恩德远达九域,陛下的仁爱广泽八区;陛下淳厚朴实的品格传至炽热的南国,陛下神圣的威严震撼葱岭以西的广阔地域。所以戎夷君长,每当看见飞鸟自东方而来时,就会认为是来自大唐,并因此要弯腰致敬。更不用说玄奘了。贫僧圆头方脚,亲受陛下的教化,因有赖于陛下天威,才能毫发无伤地往去归来。”

“时间过得真快,”皇帝说道,“玄奘法师,今日的谈话令朕心旷神怡,将来我们一定还要接着谈。朕有个想法:法师可同朕一起赴辽东前线。法师可考察地方风俗,有时间则可与朕交谈。”

“贫僧从远方归来时,患有疾病,至今未愈,恐不适于陪驾。”

皇帝说道:“法师能只身一人,游历绝域,今辽东之行,应易如翻掌。”

法师双眉紧锁,回答道:“陛下东征,在六*的护卫下,征伐叛乱之国,诛杀篡权之臣,就像牧野之战、昆阳之捷那样,必然会取胜。然而,作为一名僧人,贫僧丝毫不能起到助阵的作用,反而会增加路途上的负担。此外,佛教有律,僧人不得观看兵戎战斗,贫僧实不敢向陛下隐瞒。但愿上天发慈悲,允许玄奘不赴战场。”

玄奘所提及的两场战争均为古代著名战役。牧野之战发生在远古,它导致周兴商亡;昆阳之捷发生在新朝,它预示着新莽为东汉所代替。

皇帝意识到很难使法师回心转意,说道:“如果实在不能与朕同行,只好作罢了。法师有什么要求吗?”

“玄奘从西域带回梵文著作六百余部,有待翻译成汉文。贫僧知道,据此不远,嵩岳之南少室山北有少林寺,是北魏孝文皇帝所造。”

“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历史。”皇帝插嘴道。“是的,陛下。寺院远离城市喧嚣,以泉水山石为伴,清静闲逸,北魏时少林寺是北印度菩提留支三藏翻译佛经的地点。玄奘希望能得到陛下准许,为国家在此翻译佛经。”

皇帝说道:“不一定非在山里吧。法师西行以后,朕在长安为母后窦皇太后建造了弘福寺。内有禅院,十分安静。法师可在那里从事翻译。”

“多谢陛下。还有一个问题。当贫僧从西方返国时,众多长安百姓前来围观,宛如闹市。他们这样做虽不犯法,但却妨碍了吾等的法事工作。贫僧希望能有门卫阻止围观者入内。”

“当然。朕会为法师提供护卫。”皇帝微笑地说道。“回长安以后,有什么要求可直接与房玄龄联系。”

玄奘再三致谢后,告别了皇帝。

参考文献:《旧唐书》《新唐书》《唐纪》《隋唐五代史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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